>>>超短脑洞系列No.15。
>>>时而疯狂时而莫名其妙。ooc常年有。
>>>私存。
>>>这是第一篇有题目的脑洞？【。
>>>我就是抽风，不要和我认真……叫月圆花好是因为循环着《月圆花好》写的。最后那句话确实是借着崔副主任的那句来的。不过这个整个和崔副主任、和北平那个都没什么关系。
>>>我什么都不想说……随便看看吧。
<叶王>月圆花好。
正月里叶修往王杰希家跑了一趟。
他原本是过来北京出差，北方年气儿颇重的时日里在外面奔波着实有点苦闷。叶家公子上门时候很懂地提几条好烟几件好酒，自陈是王杰希的朋友路过拜个年，一点礼物给长辈不成敬意，一边走了个神心里吐槽自己现在这幅做派倒是和自家弟弟挺像。王杰希正在二楼书房里跟孩子们拼模型，听见下面喊，尚且莫名其妙，穿着居家服棉拖鞋顺着拐了个角的木色楼梯往下走了一半，一耳朵听到叶修的声音笑着和不知道哪个亲戚解释说“打游戏那几年认识的”，脚步里就是一顿。
叶修正承着认不清楚的对方长辈“哎呀了不得的当年拿了个世界冠军回来呀你们也算是了不起”类似的模棱两可的赞美，一抬眼看到王杰希晃晃悠悠地站在楼梯上正看着他，唇角似乎挂着了点不甚明显的笑意。他身后原本跟着两个个头刚过腰高的孩子，怀里抱着个半成品飞机，见王杰希停下，从他身后不安分地兀自往外一猫腰，抢先咚咚跑下楼来，跑过客厅里一干成年人的视野，到小茶几果盘里各自抓了把糖，不知道又钻哪个房间去了。
于是叶修也笑了，抬手习惯性地去摸口袋，按到一盒出门前被叶秋掉包了的薄荷糖。
王杰希带着俩孩子出门买烟花，叶修自然是跟着的。他在来这里之前先去王杰希微草附近他自己的房子那里吃了个闭门羹，只好提着烟酒往市中心跑，怎么讲究怎么来。王杰希家里住三环内一栋复式公寓，长辈格调装修颇为讲究，叶修不能说是第一次，却也确实没怎么来过——他上次来大约还是五年前，国家队集训他早来了几天，在机场给王杰希打电话。原本以为王杰希会把他丢到微草附近那间房子里去，结果王杰希一路开车到一片闹市中显得宁静美丽的小区里，一脸“这里也有客房，不差你一个”的淡定神色。
虽然最终叶修还是跑去住王杰希的房子了——用他的话说：“低调奢华太讲究了压力大，不自在啊。”王杰希便也没强求，直接甩了钥匙过去——他自然是不会把对方前半句话的评价当真，叶公子家比起自己家来只会更甚，这点眼界叶修不能没有，不过后半句话他倒是能信一信的。可惜王杰希自己常年在俱乐部，离家不能算远但是也不怎么回家，暑期休息的时日里自然是能陪陪父母就也不肯先走两天，钥匙给过去已经可以算是妥妥的不能更真诚的待客之道，要自己也去作陪，王杰希做不到，叶修自然也不会开这个口。
在叶修看来，王杰希自己的房子虽然绝对算不上奢华，但是和家里这套的布置也有点精神上气场上的相似，大约是那点讲究的性情血脉同根，耳濡目染长大，就算是最后走了不同的路数，到底也还是一个基调本源。王杰希自己选东西不追求名牌，但是颇讲究舒服适用品质好看得上眼，不过其实本质上没差别，符合王杰希要求的那大抵都是挺贵的货色。便宜没好货的道理，有钱人比没钱人更懂得。
而此时叶修穿着厚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跟在王杰希和俩孩子身后，在北京干冷的天气里自己和自己吐白气玩。一片白蒙蒙里王杰希伸手拉住小姑娘散了一半的围巾，半蹲下重新给对方绕了绕，系好之后把围巾尾端放进衣服里拉好拉链，才又拍了拍小姑娘的背让她继续去和子瑜哥哥玩。北京年节里人和车比平日都少了很多，春运带走了大量北漂的人回家过年，只留下皇城根底下一片行色匆匆和枝头摇曳的枯干。老北京难得清静，老北京人也难得清静。
两个孩子在胡同里朝着烟花爆竹的小店一路跑，叶修和王杰希在后面慢慢悠悠。都是三十出头的年龄，退役几年，各干各的，跟着孩子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懒散了些，城市安静空旷，也让人心里跟着旷起来。
王杰希摸了摸口袋，抬眼从挡住鼻子嘴巴的围巾里看叶修：“要烟吗？要抽现在快点抽，等下孩子们过来就别想了。”
叶修看着他还真摸出来了一盒未开封的烟，两根手指夹着递过来，另一只手还在继续摸，一只精巧的火机在手里掂了掂，却没有往这边送。
他拆了包装，拿出一支放到唇上，剩下的整盒揣进了自己口袋。王杰希熟门熟路，左手合拢半弯遮着右手送火过来，也留了点余地和距离等着叶修自己凑近，表情里大半是温和。
“亲戚家孩子？”叶修吐出一口气，灰烟和白雾重重叠叠。
“……小希是堂姊家，子瑜是小叔的，”王杰希不露痕迹地避过一点烟火气，提及名字似乎有点微妙的踌躇，然后看了对方一眼，“你当心烟灰掉到围巾上。”
“哦？”叶修挑眉笑了笑，“我真怕你说孩子是你的。”
“说了你信吗？”王杰希视线只是向侧下微微斜了斜，一点淡漠昭然若揭，“哪能这么快孩子都这么大了的……扯谎也要有诚意。”
叶修把一口烟吐到另一侧，抖肩笑了起来。
等孩子们跑回来，叶修自觉在王杰希还没开口的时候就丢了半截没抽完的烟，可惜之意没挂在脸上。王杰希拍了拍男孩子外套上不知道在哪里蹭的灰，哆啦A梦一样给每个人一个棒棒糖，名曰奖励哥哥保护了妹妹安全妹妹说服了哥哥没跑太远——叶修在旁边听得想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在王杰希凉凉的眼神里举手投降：“……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家两家的都愿意把孩子交给你带了。当年微草功不可没。”
王杰希不理他。他们站在合法烟花贩售点挑挑拣拣，与其说选择更像是拍脑袋做决定。毕竟叶修王杰希对烟花爆竹的种类的了解程度和对女孩子化妆品的了解程度不相上下——或许后者还更高一点，至少叶修身边有苏沐橙，而王杰希也会给母亲买点护肤品——两个娃娃的意见基本又毫无参考价值，他们到最后只能比对着图片和介绍，凭借想象臆测效果。
“……其实我还是觉得星星射线好看。”王杰希付钱的时候低声嘟哝一句，句尾带了点拐弯，生生在这罕见的感慨里抹出一点温柔来。叶修原本在旁边往塑料口袋里归置零散的各种烟花，闻言瞥了他一眼。
“哎哟您记错了吧？我们这儿可是合法销售的烟花种类俱全的，没听说过您说的什么射线啊？您那是老早以前的，还是别地儿的？”卖家也是北京人，嗓门豁亮健谈，和顾客都带着点热情的自来熟。王杰希摇摇头，客气地对对方笑了笑：“没，没向着您，说的不是一事儿，我俩说别的呢，您别介意。”
叶修听着他话里带出来的北京本地口音，直觉亲和度上升不止十个百分点，和联盟里常见的微草队长形象微妙地错了位。王杰希和他说话很少带京腔，大约是普通话说得好，又觉得和外地人带出方言味道来不太客气，一直也算是联盟标准普通话的典型人物，后来正经需要解说的时候都喜欢找他——至少想想黄少天喻文州解说时候口音里多少带着的粤语味道，北方人听起来确实不如字正腔圆来得爽快。
“嗯，我也这么觉得。”叶修看着王杰希往回收钱包，隔空地接了一句。王杰希抬眼看看他，没说什么，只是牵了牵唇角。
搬了几盒大的准备晚上出来放，回家路上王杰希没扛住两个孩子的要求，把其他东西往叶修怀里不客气地一塞，自己抽了两只仙女棒出来，一人分一支，摸了打火机给点上了。白天看烟火毕竟效果欠佳，不过孩子们的乐趣总是和成年人不同，王杰希知道这种烟花相对安全，也只是叮嘱了不许放到脸附近以免伤到眼睛，并没做太多干涉。叶修拎着一堆东西跟在后面，看两个孩子一边一个被王杰希牵着，举着烟花过马路，一个晃神觉得像是看到了某种设定下未来的一种可能性。
他站在马路这边，远远望见王杰希在马路那边，回过头来带着平静的疑问望向他。叶修指指交通灯，借口找得不算好但也合用。绿灯转红，车流涌过，断断续续地遮住那边一高两矮三个身影，截断王杰希那总带着几分清透的目光。
……好景不常有，但总归好过没有。叶修笑了笑，在下一个信号灯里，迎着对方大步走过去。
晚上被留下吃饭，叶修倒也没什么羞涩——以往那次他不愿留下，多少是有点不能确定，今次毕竟年龄大了五岁，心境或者念头，其实什么都不太一样。王杰希大约也知道他的心思，指尖点了点桌面，眼神里三分清明三分豁然，还有不知道的别的什么东西。
他把自己房间让给叶修休息，下楼去和长辈聊天包饺子。王家的饺子从来都是自家手工制作，也算是和选购东西差不多性质的讲究类型，因而王杰希自己对这一套也颇为娴熟——这点叶修知道却尚且没机会体会，微草上下倒是有人感受过：有一年队里有人过年没回家，王杰希在除夕那天下午对食堂给留京成员准备的饺子是在看不过去眼，于是亲自操刀买肉和面拌馅包制走了一遍流程，据说成品让当年留在俱乐部的几个人自称终生难忘，随后成为微草可传不可考的轶事之一——叶修趴在王杰希的电脑前打开荣耀，顺便翻了翻抽屉摸出一张魔道学者的账号卡插入，戴了耳机安心做不闻楼下事的客人。
毕竟过了初七，饺子更可以像是点缀，除了吃饭的人多一些节日气氛还在，大抵和正常日子吃饭没什么区别。王杰希帮着身边两个孩子夹夹菜，轻声询问或者被长辈拉入聊天之外，大部分时候恪守食不言。叶修被关怀地轻描淡写问了工作和生活，守着挚友之名，长辈的关切殷殷入骨，搁在往日他倒有几分不自在，此番却没那么多心思。有些东西不言自明，王杰希如此，叶修也是如此。
王杰希没问他要不要钥匙，也没问他有没有订旅店，只多搬了床被子进屋。叶修微笑看他，他也平静看回来：“客房里住了亲戚，你只能和我挤一挤。年节里也不差你一个。”
——那其实不只是坦荡无防。
晚上出门放烟火之前王杰希进房间换衣服，被叶修拉到电脑前坐下。桌面多了一个视频文件，看大小只有十几秒长度，叶修点开来，播放器跳了全屏，霎时铺天盖地光影。王杰希微微扬了扬头，反手摸上叶修搭在自己右肩的手，缓缓收紧的时候对方一个翻腕，掌心相对间便柔和地换了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这个角度的话，星星射线确实比烟花好看。”王杰希微笑起来。
“所以放给你看啊，”叶修伸手关了电脑，“虽然短了点。下楼吧。”
他们站在楼下门口玄关换了鞋，直起身来的时候，王杰希像是下午给小希系围巾一样，取了围巾就绕着叶修的脑袋转了一圈，动作自然而然。他本身比对方高一些，在叶修胸口位置动作，目光毕竟是低垂的，睫毛投下阴影来，没什么表情也显出整张脸柔和又安宁。
叶修并没有想到还有这一招，愣了一下才抓住王杰希的手腕：“……你……”
王杰希抬眼看他，声音并不高：“……我以为你今天来，是有别的意思的。”
叶修灼灼地望着他，难得迟疑：“并不是没有……”
——只是你这是不是也太直接了？
屋里人还没散尽，玄关处明明晃晃。他们身后小希和子瑜抱着那些零散的烟花正跑过，孩子们的欢笑和长辈男男女女谈话的声音仿佛一瞬间渐远，只剩下星星射线一样的世界里，王杰希在他面前，安安稳稳动作熟练地系好围巾，扣上外衣的扣子。
王杰希并没有久留，随在孩子们后面下楼去。叶修跟过去的时候他正在一片残留着烟火废弃物的平坦宽阔地域中心放了一箱冲天的烟火彩弹，两个孩子在旁边看着他做对烟火最后的检查，平稳端正地放好，然后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啪地点燃火机凑近了引线。燃着的瞬间两个孩子听话地大叫着跑离了原地，向着周围不远处父母所在奔跑着撞入怀中。叶修站在他们旁边，看着王杰希淡定地后退，直至第一声礼花腾空而起，他才转了个身，在小希和子瑜开心的叫喊声中，背对着砰然绽放的烟火，向着叶修走了过来。
他们并肩站在城市的夜空下，看不到星星，却可以看到一轮圆月和漫天烟花。没有星星落下，却有陨落的烟花灰烬，纷纷扬扬地，轻飘飘地，落在仰起的每一张脸上。
他眼中的烟花如同星光，口中吐出的句子也在一声声烟火中姹紫嫣红。
“……花长好，月长圆，人长在。”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