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格斯深渊

【喻王喻·群星闪耀时·番外一】簌簌。+Fin.+

>>>时隔一年我终于填了!虽然很短,不过正文也只是那么短,所以番外这样已经可以了()何况这还只是番外一。番外主要是想回答一些问题,勾连一些原文里的细节,所以不会铺开很大,基本只是细节补充。

>>>最近在重读《在怀集录》,导致我很想写成寡淡风格,然后就成了这么寡淡的样子。日后再改吧,不过我真的很爱在怀集录啊。

>>>致敬。生日快乐。我爱你。




【喻王喻·群星闪耀时·番外一】簌簌。



王杰希进入礼堂的时候,彩排已经进行了一半。

他一眼就认出了舞台中间的黄少天和钢琴前的楚云秀。第二小提王杰希不太熟,大提琴演奏家郑轩和音乐理论家张新杰他是认识的。校庆这段时间里学院的音乐厅恰巧在装修,演出连带着彩排都被安排在了礼堂里,虽然音响效果不算差,但是钢琴似乎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调音了。

他站了一会儿,听着几个人把一首重奏彩排完,然后感觉到一个人走到了他身边。

“新杰以前是学提琴的,第一次见吧?”

王杰希点点头,依旧若有所思地盯着舞台:“确实不知道。不过我猜这个曲子是你写的。”

“是,”喻文州承认,“有点仓促了。”

“还好。”

他们并肩站在礼堂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在台上明亮的灯光的衬托下,仿佛完全隐匿在了阴影里。一个像是舞监或者什么身份的人带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一边大声地对着手中的对讲机说:“下一个下一个,钢琴挪到舞台中间标记处——”

“你要去和他们会合吗?”王杰希看着从台上走入下台口的几个人,几秒之后,楚云秀和张新杰先出现在了观众席的一侧,朝着礼堂的出口方向去了。

“不用了,曲子就由他们去演绎吧,”喻文州说,然后他顿了顿,“我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

……比起你来,别人大概更想不到。王杰希想了想:“上周你说今天的时间宽裕一些。”

喻文州好像有点惊讶地看了过来,然后他笑了:“是,今天只是来看看彩排……明天大约会忙一点,聚个餐什么的,很多人好久不见。”

“那我今天来正合适。”

喻文州再次露出微笑。

“你要弹琴吗?”他问。


和往常一样,当两个人正巧在同一个城市的时候,他们总会见一面。

当然这种时候算不上多,虽然按照叶修的说法,其实也已经不算少了。想得起来的时候王杰希会送一张自己的票给对方,喻文州有时候会到场,有时候赶不及,也有些时候是喻文州自己买了票坐在场下,谢幕时同其他观众一起起立鼓掌,仿佛一个颇为节制的致礼。

能够见面的时候他们会选择一个有钢琴的地方。起初喻文州写的新曲子是叶修拿给王杰希的,后来中间桥梁被略去,再后来就算只是一小段自己喜欢的旋律作曲家也愿意开玩笑地打出来给对方看了。王杰希回礼的方式是将那段旋律用自己的方式演绎出来给对方听,比如一段变奏,一段由之引发的即兴,然后在那些夜晚里,他们会更多地谈起来音乐和音乐之外的东西。

“——你来过这里吧?”

走出礼堂大厅的时候喻文州说。他问得含混,不过王杰希懂了。

“来这里听过讲座,当然……也来交流演出过。”

他们慢悠悠地朝着琴房走过去。四月末的时节里,草木已经青翠可爱,不少花也开放了。背着乐器的学生时不时与他们错身而过,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木管乐器演奏出的流水般温柔的曲调。

“你上次给楚云秀的奏鸣曲她说什么?”

“她挺喜欢,”喻文州回答他,“不过也和我抱怨不好弹。”

“首演是她来吗?”

“你想来吗?”喻文州笑,“你不是说那个曲子适合她吗?”

“确实适合她,”王杰希说,“我不抢这个。”


与出身R大音乐学院的喻文州不同,王杰希的学业基本是在美国完成的。即使伯克利校庆的时候他也可以和自己的同学以及大佬们打成一片,但是不同的文化背景仿佛难以逾越的沟壑,让人在亲密的情谊之外难免依旧保持着某种疏离。王杰希挺喜欢喻文州黄少天他们的关系,虽然这并不能构成他来参加R大音乐学院校庆活动的理由。

喻文州用校友卡领取了琴房的钥匙,两个人顺着楼梯上到二层。长长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隔音琴房,最外面的几间里是三角钢琴,靠里的则为普通的立式。喻文州打开了走廊深处的一个房间,将钢琴家让了进去。小小的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打在已经有些掉漆的陈旧乐器上,狭窄而温暖的空间内,时间和空气的流动仿佛都变得迟滞了起来。

“上次那首,我稍微玩了一下,”王杰希抬起琴盖,“你听听看。”

琴声流淌出来的时候喻文州有点恍惚。原本给对方发过去的旋律被精巧地降了个速,欢快的气氛突然温柔下来,中间的转调被一个琶音带到更柔和开阔的氛围里,紧接着居然和去年作曲家完成的第二钢协里的一段衔接到了一起。喻文州笑着接住了王杰希抛过来的那个骄傲的眼神,不知为什么,短小的曲目中间,他觉得自己心里仿佛有什么久远的结被打开了。

琴声落定几秒之后,喻文州慢悠悠地开口。

“我以前总是喜欢在这种小琴房里,有时候是在三层,三层的小房间没有钢琴,只有椅子和谱台……会带着我的琴进去,也带着笔和本子,练琴的时候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乱七八糟地写一些曲子。”

他似乎在说一些没什么关系的东西,但是王杰希并没有打断。

“现在的这个情景真迷幻,”喻文州忍不住笑,但是说得很认真,“我只是想起来还是学生的时候,未来仿佛还有很多的可能性,单纯靠想象就能够填充所有的时间……我可以在这里呆一个下午,写写划划删删改改,然后想象我把自己写的曲子交给你——对,我说的你就是你。”

王杰希看着他,但是喻文州并没有回视。

“虽然我其实完全可以把写给你的那首曲子寄给你——我写过一首,那时候我们还没见过面——毕竟你的联系方式也没那么难拿到。但是我到最后也没有那么做,并且我觉得那样也挺好。”

“也确实挺好的,”喻文州说,他这时候才转过目光来,“或许……”


音乐和音乐之外的东西原本就是一体的,王杰希想起那首Nocturne。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只是氛围和时机不会永远刚巧合适。

“或许我确实还有些别的东西可以给你听。”王杰希说,然后再次把双手放在了键盘上。

前两个音刚刚流出,喻文州就轻轻地动了一下。王杰希没有转头去看对方,他仿佛专注于面前的黑白键盘,即使他早就不需要靠盯着它们的位置来完成演奏了。

真奇怪,他想,明明是阳光明媚的下午,自己却在弹月光——但是确实也没有哪一首曲子更适合联系到那首Nocturne,叩击到他此刻的心情了。只是这样的月光并不朦胧,他想,并且相信喻文州已经感受到了,那更像是一种缓慢而笃定,因为过于清晰而欠缺浪漫的、甚至有些坚硬演绎模式,像是踏上新的征程,又仿佛只是回望来时道路时发出的喟叹。

他花了比一般更久一些的时间完成了这首短短的曲子。无数画面仿佛在他眼前出现,唱片机,厚厚的总谱,舞台灯光,旧诗集,从水面伸出的荷花,写着他和他的名字的手册,总是有点勒脖子的衬衫,还有站在后台乱七八糟的物品间的那个人的眼神。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王杰希垂下手,向提问的那个人看了过去。喻文州的表情与刚才在他眼前闪过的画面重叠,让王杰希差点为他们彼此在这种年纪里居然表现出来了小心翼翼而失笑了——简直像十七八岁的少年。

“我想是的。”然后他这么回答。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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