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某老师指正！谢谢！
>>>这是五分钟摸鱼累积的结果，所以只是一段随意的话。没题目，没质量，没中心。
>>>还蛮喜欢全员的，有时间也想写全员粮食向，即使私设一堆堆……
>>>对不起云旗……不要揍我TAT
【超短脑洞系列No.21】<喻王王喻>
喻文州有时候觉得，如果人这一辈子注定要有一次一见钟情，那么他此生的这次机会，无疑是砸在了王杰希身上——如果非要这么定义的话。
人与人的缘分有时候很难讲，对于喻文州和王杰希来说，他们似乎始终存在于一种人生何处不相逢的状态里，即使并非刻意营造邂逅。在大学里到毕业之后这期间里，他们一起参加过无数的活动、教学楼图书馆商场饭店以及一切可能的场合偶遇、王杰希毕业喻文州自己也毕业、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的朋友聚会里毫不意外地见面、有机会还能时不时地约饭、校友婚礼上一个是伴郎一个是女方好友、甚至还有一次在宜家冰激凌和烤肠排队的同一只队伍里……当然，如果要说那是因为他们之前是校友后来也在同一个城市谋职，并没有营造出隔天涯的物理条件，也是有道理的——但是平心而论，没有什么比总是遇到默默喜欢的人更让人觉得又喜悦又无奈，又无奈又喜悦。
眼下他见到对方是在公司开水间里。时钟已经指过了下午六点半，之前小加了个班已经收尾，疲惫与倦怠这时候显现出来。喻文州拿了个杯子打算喝杯咖啡再收拾东西回家，刚走过去就看到一个人正在饮水机旁边泡袋泡茶，茶袋的线绕在杯子手柄上，还细心地让过了那只洁白的小兔子。*
……星巴克的卖萌杯子，前台姑娘待客专用，这个人不是公司的。喻文州想着，然后抬眼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天降神迹，万马齐喑，一瞬间他觉得什么东西咚地一声敲在心头，其效果和被人打一闷棍无异。
相遇本身其实并不至于让喻文州惊讶，甚至于这离他们上次在一次一起出席一个招标会议时隔并不算久，但是今天这样的时间和场合却是让他完全没料到——在毕业两年、跳槽到一家房地产公司、工资翻倍却忙得够呛、工作了一天累得整个人脑子都不转的日子里，王杰希的突然出现只能说，让人措手不及。
“……啊，不好意思，”王杰希看起来也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给喻文州让开了路，又因为他的神情而露出一点微妙的、不太贴合的尴尬来，“……你的公司不是在北边吗？”
“……哦，刚换了工作，才来上班了几天，”喻文州顿了顿给出微笑，“加班加傻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前台姑娘晚上约会忘带了重要的礼物，做哥哥的专程来送一趟。喻文州从王杰希简单的解释里提炼关键信息，而对方在杯子袅袅上升的热气后面一如既往心平气和地说话，目光一直落在手柄那只兔子身上。
两年不见，变化大多不来自于年龄而是来自于环境变化带来的阅历。这种场合里又突然又并不能算仓促的重逢，使得约个饭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王杰希没什么意见，说择日不如撞日：“……没什么安排吧？既然都在这儿加班了。”
……这日撞的。喻文州笑了笑从善如流：“没安排，本来打算回家自己下面呢。”
对于喻文州的好友兼大学室友来说，这其实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黄少天有生以来听闻过或者见识过无数次号称是一见钟情的爱恋，有的惊艳有的惊悚有的轰轰烈烈有的无疾而终，没有哪一个像喻文州这么莫名其妙、让人完全找不着点在哪里，以至于他始终觉得对方那不是一见钟情，是被突然惊吓之后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虽然其实大概也没这么个东西。
“……随它去吧。”喻文州懒得与对方辩解那些并非如此、大惊小怪、断章取义、以及有的没的的其他。
但是有些事情说起来比做起来容易，本心也不是自己觉得看透了就真的看透了的事情。他在大学里第一次见对方是在军训里，王杰希原本比他高一级，但是因为入学那年另有他事而耽搁了下来，落到和下一届一起补了个军训。军训么，原本是个让人无限贴近真实、没有丝毫雕琢装饰的场合，女生不能化妆男生无心耍帅，环境是走过就扬起一阵灰的热辣辣的土广场、吹号就迅速起床叠被冲出去站队、洗战斗澡要排队吃饭也要喊口号、每个人都像狼一样眼里对馒头闪着饥饿的光的——平心而论，毫无一见钟情的氛围，也难怪黄少天打死不信。
然而事实是，在喻文州进了当时临时编制的宿舍的时候，看见王杰希正在按照要求铺床，从一个整整齐齐的豆腐块旁边抬起头来，问了声好。
喻文州身后继续乌泱泱地挤进来三四个同学，打破他感觉如同无限漫长的、摇摇欲坠的震动与手足无措。很久之后他回忆起来也只能在记忆里看到旧胶片一样的镜头，王杰希抬头的时候那只眼睛显得更大了一些，唇角的弧度若有若无，眼底却带着柔和的温度。
——没有缘由的关注、莫名其妙的在意、毫无征兆的怦然心动、或者是一时难以控制的鬼迷心窍……如果你也相信一见钟情，或者相信上辈子的记忆和孟婆汤没消干净的缘分，那么大概就是这样。
这辈子遇都遇到了，还能有什么呢。喻文州想。
结果说着是吃个便饭，两个人神经兮兮地驱车半个多小时，进了湖边一家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的日式拉面店。
地方是王杰希选的，离市中心稍微有段距离，躲过了喧嚣和热闹，大约因为沿湖风景秀丽，人却并不少。王杰希熟门熟路地走进去，一眼觅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定之后发现窗外有一丛开得正热烈的小花，在傍晚沉沉暮色里若隐若现。
王杰希对吃的用的还是有点讲究的，这一点喻文州本科时候就有所耳闻。这倒不是说他挑三拣四，北京爷们一向不拘小节，忙的时候连着一周麦当劳成都小吃马兰拉面他同样二话不说，和人聚会路边摊喝酒撸串他也没问题，但是上升到可以自主选择的时候，会吃和知道什么东西好吃就是一种艺术和本领。喻文州那几年有幸领教过对方诸如在周末愿意千里迢迢跑去和学校地理位置在城市里画了对角线的一家小馆子吃羊蝎子这一类事迹的强大行动力，留在他记忆里的除了对王杰希意志如此坚定的惊叹，也对被对方盖章过的小店的美味程度心服口服。
当然，那时候和王杰希有相同的爱好和执着、并且大部分时候能够组团一起去分享这种其他人觉得难以理解的快乐的人，是张新杰。
而眼下说得再花哨，到最后也不过是点了两碗面，王杰希推荐了几个小菜，喻文州从中选了小碟章鱼小丸子和炸鱿鱼各一，换来对方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饭桌上的对话大部分围绕在寒暄的范围之内，轻描淡写介绍工作上的事情、最近的新闻和值得推荐的活动，更多的话题则是人际圈里交叠的那群朋友。喻文州问起对方和张新杰的吃货联盟现在是不是还在继续，王杰希摇摇头：“他公司离我太远了，还是各自结盟吧。”
“这下我们之间的距离倒是很近了，”喻文州说，“我之前都没想到。”
“我妹妹说她公司最近来了一个……新人，”王杰希笑了笑，“……原来说的是你啊。”
喻文州无语：“……她也说我和她兄长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世界真的是小。”
说到吃货联盟，难免说起来当年被叶修带着不学好的事情。
叶修住博士生楼最高层，与下面几层格局不同，最高层只有孤零零的两间宿舍，具备违法乱纪的天时地利人和。某一年中秋前后几个人人跟着叶修撬开那个老旧到几乎脱落的锁，借着中秋赏月这么一听就不靠谱的名号在楼顶上一边扯淡一边喝酒吃串分月饼。喻文州当时跟着他在学生会做干事，被拉过去参加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非法聚会，将月饼递到王杰希手里的时候笑了笑：“……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吗？”
“有点，”王杰希回答他，一边从旁边的盘子里眼疾手快地抢了两串鸡柳，“……主要是饿了。”
他递给了喻文州一串，然后又去顺了两份鸡翅两串蘑菇过来，小团体组织地和他一起分享。
本科时候学校里有非常迎合大家作息的夜宵，男生多的学校卖串就是投其所好，于是乎一群人无论有没有月亮都往叶修那儿跑。大二大三的时候喻文州还跟着去凑凑热闹，后来大概是因为身体熬不住，又加上王杰希不怎么去，就也渐渐淡了来。黄少天倒是一直是核心成员，直到后来叶修自己向学校报修，把入口又封了起来。
“怎么了？”王杰希问。那时候他已经毕业，对此完全不知情。
“有个学生抑郁症有自杀倾向，幸好被早些发现劝去了医院。知道这事儿叶修觉得上面是个隐患，担心有人发现了上去自杀，”喻文州回答，“后来他们的聚会就改在他自己宿舍了，反正博士生单人单间还有客厅电视，待遇好得简直逸豫亡身。”
“他也总算是做了点正经事，”王杰希慨叹，“……我还有点怀念那次上楼顶吹风呢，回去就感冒了。”
喻文州笑了起来。
拉面做得确实味道足口感好，加上两道小菜，肠胃在秋天已经充满凉意的夜晚得到了熨帖的抚慰。喻文州支着下颌打量了对方一下：“你今天衣服穿够了吗？”
王杰希回答：“大概问题不大。”
“那走着？”
“去湖对面吧。”
车停在了原处，两个人步行到湖边，毫不意外地看到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三三两两地聚集，有人支着三脚架，也有人席地而坐，脸庞都向阳花一般地朝着某个方向。
月亮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暗色圆盘，比往日都要大不少。两个人走过去加入他们，没有人因为直接错过了月全食发生的过程而遗憾。王杰希拉了拉衣服，比起盯着那一轮暗血红色的圆盘，他似乎对难得一见的星空产生了更大的兴趣。在仰了一会儿头之后，王杰希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北斗七星还是最容易辨认的。”
喻文州顺着他看过去，一把勺子挂在天幕上。两个人显然都没什么天文知识，对星空的欣赏又粗暴又外行。一片对话的空白间喻文州给他出主意：“我记得有个app可以直接读出天空里星座的名字。”**
这个建议出人意料地具有建设性，以至于下了app之后王杰希开始举着手机扫描一样地对着天空晃动，样子酷似邪教，对喻文州来说此情此景如同昨日重现，只是换了个人。而同样地，天才少年王杰希和当初黄少天一样也对着地面扫了扫，得出一致的结论：“地上也是可以的，大概是另外那个半球的星空吧。”
“但是除了名字其实也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喻文州诚实地说。
“嗯……至少我知道了刚才我以为是北极星的那个并不是北极星，”王杰希笑了笑，“真正的北极星……啊，在这里——果然是被北斗七星前面两颗指着的。”
喻文州最早知道这个app还是因为黄少天。后者有一天在晚上回宿舍的路上神经病似的拿着手机到处扫，他凑过去一看，觉得这种东西确实是让宅男沉迷的神器。可惜黄少天毕竟算不上宅男，迷恋了一阵子就另觅新欢去了，倒是让喻文州记在了心上。当然他自己并没有在手机上下一个，主要因为这方面知识他确实不足，拿着玩除了偶尔满足一下不知从何而起的好奇心或者装13骗骗姑娘并无其他用处——况且他也没有姑娘想骗。
而他所知道的能够对着这个app娓娓道来的人只有林敬言。老林是个神奇的人，譬如他学的是文科专业却在学校天文社做了好几年社长，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有颗广阔至星辰大海的心，知识储备丰富，甚至外校也有请他去做科普讲座的，又比如他给杂志或者校报写科幻和写言情用两个不同的笔名，风格相差十万八千里，两边都好评如潮有固定粉丝，几年都没有被人意识到两个皮下是同一个人，披露直接跌破所有人眼镜——喻文州知道这件事情拜张新杰所赐，由不得人不相信。顺便一提，老林毕业之后去了某个网站的天文学知识平台做编辑，终于将爱好和专业合二为一，得到不少毕业即失业的同学们的羡慕嫉妒。
按照张新杰的说法，林敬言应该是他们这群人中唯一能够把这个app的功能发挥到极限的存在，其他人充其量都是看个热闹。眼下看热闹的人又多了一个，王杰希似乎确实是从中获得了愉悦，今晚的主角月亮被他置之不理，反而像是都市人的手机依赖症一样抱着那个小小的东西不放：“……我觉得这东西够我玩半年，回去抓紧时间问问老林。”
“他住得近吗？”喻文州想起来对方似乎也在这片区域上班，只不过地址相对有段距离，“什么时候约他一起吃个饭吧。”
“我和他合租来着，”王杰希看着喻文州讶异的神色，又解释道，“对，这边离他公司是稍微有点远，所以他月底就搬走……嗯，是啊，房子已经找好了，老林干事儿靠谱。”
喻文州闻言顿了顿：“……是吗？”
他们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席地而坐。
旁边一个姑娘哆哆嗦嗦地喊冷。她的恋人爱惜地把女孩子抱在怀里，开口却不紧不慢地驳回对方想回车上的提议：“……你自己吵着非要来看月全食，冻死都要坚持看完啊……”
喻文州偏头低笑了一声。
王杰希一直举着手机对着天幕，这会儿终于舍得转过脸来递一个看不清楚神色但是能够捕捉到意图的眼神，让喻文州忍不住摇摇头：“白天举着它也有效果，你何苦现在辜负星空。”
“城市人的通病嘛，”王杰希想了想，有点不舍地放下了手机，“我还想找到半人马座α呢……不过确实很久没见过这么多星星了。”
一群人仰望星空的感觉有点像朝圣，夜里寒冷安静，即使人多也并不吵闹嘈杂，倒是让人想起来还在学校时候夜里在操场中间足球场的草皮上席地而坐的样子。有一年元宵节黄少天搞来了孔明灯，吸引了操场上跑步的散步的聊天的谈恋爱的好多人。喻文州和楚云秀被黄少天拉过来，不愿凑热闹又不好拂了挚友的热情，只坐在那圈人之外闲谈，然后就看着叶修苏沐橙张新杰王杰希也向这边走过来。
“……黄少天声势太大了，”张新杰一边走一边说，谶语不怕早，“等会儿保安过来一定会没收的。”
喻文州最早不知道张新杰和王杰希关系还不错，虽然按照郑轩的理论，这两个人的契合度比起张新杰和黄少天之间大抵半斤八两就算好也好得有限。很正确，他得说，但是事实上张新杰的接受度和做事情的套路有时候也很清奇，比如他最喜欢的体育比赛是F1和双人跳水，前者因为他永远不会考虑自己去运动一下试试看，后者则是因为高手的一致动作让他觉得很舒服，原因潦草到让所有人觉得不能感同身受——然后在大三课业最重的时候有一次学期中张新杰难得一见地翘课了，据张佳乐透露是去上海看F1锦标赛，着实让人震撼了一下。
而这么看起来，王杰希确实可以和张新杰有着一定程度的契合。
那时候他们几个人一起坐在离黄少天旁边那群人几十米远的地方，置身事外地看着那边欢腾。王杰希问大家需不需要饮料，喻文州主动请缨和他一起去买，等到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张新杰的话就已经兑了现，黄少天呈大字躺在草坪上，喻文州扔过去一瓶可乐，王杰希拿脚踢踢他：“别装死了，走吧撸串儿去，张新杰都在前面等着呢。”
“我靠都是他乌鸦——”
而王杰希已经转身递给了喻文州他最喜欢的无糖茶饮，而后给其他人发饮料去了。
漫长的等待里所有人似乎都是安静的，直到月亮的底部显现出了一小点明亮皎白的光。
人群骚动起来，低声的欢呼与翘首企盼像是微微动荡的水波，持久又柔软。喻文州看着远方那一点耀目的光芒没有说话，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升腾。
如果更高级的生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么当它无意间注意到地球上这群小小的个体因为一些再自然不过的宇宙景象而聚集激动的时候，或许会觉得又好奇又好笑，正如看古人讲天狗吃月亮一样。人有的时候是非常奇妙的动物，因为一些蓬勃的景象而获得力量和满足，又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东西而惆怅辗转，联想能力极其丰富，情感却永远无法轻易相通。
有一次从书市回来他和王杰希偶遇在地铁站里。大雨倾盆，外面的道路上挤满车辆，地铁里也是一片灰蒙蒙湿漉漉，王杰希看起来是在等人，车门关闭的时候站在站台上向车内的喻文州微笑挥手。另外一次他们在一家本科时候一起来过的小店里不期而遇，两个人都带着另外的朋友去那里吃饭，迎面遇上打个招呼，寒暄几句之后各自离去。还有一次黄少天从外省飞过来开会，最后一顿饭订了饭店拖着两个人一起作陪，王杰希下班开车过来把喻文州接过去，职业装束因为扯松了最上面两颗扣子和卸去了领带而显出某种微妙的气质……他的记忆里有太多这样属于过往的片段，和所有人一起的，和那些难忘的、优秀又神奇的人一起的，和几个特定的人一起的，和王杰希一起的。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那些片段堆积起来，倒都让人觉得温暖平静，别无所求，却又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在暗影里蠢蠢欲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一直被忽视着。
而现在，王杰希在月亮逐渐亮起、群星次第隐去的浪漫与开阔里说了一句非常现实的话：“所以，如果还没有在这边附近租房子的话，我提供一个选项，你考虑一下吧。”
他说得太理所当然，喻文州愣了一会儿。
“……老林住房子挺干净的，家具什么的也齐全，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喻文州想，但是——
“……至于别的，”王杰希继续说了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想清楚吗？”
*老王拿着的杯子差不多长这样：链接
**iphone的app store里有一款star chart，安卓似乎也有，可以玩一玩XD 这张图 是我在月圆之夜拿着它找到了易北老师（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