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格斯深渊

【喻王】四月礼。[Fin.]

>>>非常快地速涂出来的私人段子,只是为了赶着这个日期向生日的母校致敬。

>>>《城市深处》是同一个设定系列的另一个补完,讲的是同一个故事,但是依旧不是这个故事的正篇……orz。

>>>送给 @没事推个歌 老师。粗糙的礼物,致敬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未完成的故事。

>>>ooc,没意思,没质量,莫名其妙,蛇头蛇尾,最近洋溢着想回去的心情。






【喻王】四月礼。



1.


月初的时候王杰希给喻文州打电话:“月底回得来吗?”

“你让我回当然回啊,”那边人隔着几千公里了然,“买了晚会的票是吗?”

“系里发了邀请过来,”王杰希回答,“票还送了两张。”

“好,我来,”喻文州语气柔和,“我收到了校友会的邮件,现在在看里面带的那个校歌的视频。”

“做得不错,”王杰希评价,“……之前校友会负责人还和我抱怨,说在登记的建筑设计院找不到你,联系不上了。”

喻文州笑了笑:“……好像是留学那会儿就搞乱了,我登记了去剑桥,但是最后却跑到日本跟安藤先生。”

他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无所谓,联系到你就能找到我。”

“这事别人可不知道,”王杰希摇头,“我也没和她多说什么。”

“是,是,”喻文州调侃,“他们有邀请你作为荣誉校友发言吗,新首都机场航站楼的结构总工程师?”

“不去,”王杰希断然否认,“荣归母校什么的,还是留给那些捐钱最多的知名人士吧。”

喻文州笑了起来。


王杰希倒是比喻文州早一天回的北京。

虽然两个人在北京买了房子,但是在外面跑的时间永远比在家呆着的时间多。这次喻文州接了广州一个高档别墅区的设计,实地考察用了不少时间,和周围环境搭着一起有了一些没有成形的想法。王杰希去了几趟西边在建的工地,地基部分正在风风火火地干着,随同一起的地基基础工程师比他年龄小一些,紧张多过自信,生怕半分差池。他们分开了一个多月,靠每天的电话和视频聊表思念,这会儿倒是有了个正经的理由给自己放个小假——前提还得是不会耽误工作。

离开学校之后,生活只能越来越艰难,这也是必须到后来才能意识到的事情。

他原本打算开车去机场接人回来,却被喻文州拒绝了,理由是“今年校庆有‘低碳返校’活动”,表示自己坐地铁或者机场大巴就可以。王杰希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在敲下了“好,注意安全”之后穿了衣服出门买菜买肉,盘算着等下做点什么给人接风,神情里带着一些不自觉也无人窥测的柔和。

他和喻文州是T大本科时候的校友,一个在土木工程系一个在建筑系,机缘巧合地在一门人很少的社科学院专业课上坐在了一起。那时候喻文州还是个大一生,每天在各种绘画基础课上进行艰苦的训练,而王杰希正在大二的数学和力学基础课里做着没完没了的计算。两个人选了音韵学都是因为好奇,结果喻文州占据先天地域优势勉强可以撑得住,王杰希就有点惨兮兮。因为都是外专业跑来选修,两个人难免有了点患难之交的意思,走得近起来也自然而然,更何况他们的专业简直是互搭,几乎是从天而降的缘分——虽然按照后来他们的朋友的说法,那课选得那么巧,只能说是两个人一起想不开,作死作到一块儿去了而已。

……但是如果最终能得到一辈子的伴侣,对于是怎么开始的,又有什么值得计较的呢。



2.


喻文州进家门的时候王杰希正在炖一锅牛腩,听到门响探头出来看:“去换衣服吧,我开始炒菜。”

“好,”喻文州把外套挂在架子上,用还有点冷的脸贴了贴王杰希的小臂,“今年校庆好像活动蛮多的,路上我看了看介绍。”

“是,虽然我觉得你也就是想去学校走走,”王杰希把炒锅架在灶台,“你有校友卡吗?”

“没有啊,”喻文州笑,“早就说想去办,一直没有去,这都多少年了。”

“嗯,”王杰希热了油,示意喻文州后退,然后把切好的葱放进去,炸起一片不太激烈的油花和声响,“我猜也能进门的。”

喻文州笑了笑,进房间去了。

王杰希T大本科毕业之后继续去德国深造了一段时间,回国之后拿下了各种资格证,被知名度数一数二的工程公司招了过去。喻文州硕士时候在日本知名的建筑师的工作室做了一段时间,名气正大的时候和王杰希的合作出了那件事,再后来就搞起了建筑理论,直到近几年才又开始做设计,也难怪人家找不到他。

“寻找人生的多样性嘛,”喻文州后来和他笑,并不以为意,“当初不也是你说的。”

“别人可不这么看,”王杰希也笑,“不过干什么都有责任和风险就是。”

当然那也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此刻王杰希几下炒了菠菜,又把牛肉端出来,抬眼指挥换了居家服的恋人:“去盛饭。”

喻文州迤迤然往厨房晃,一边还哼了几句歌。王杰希听了几句,才识别出来那不太全的五音里是在唱万青的那句“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原本就有些摇晃的调子又被他演绎成一种不太正经的懒散味道,引得人在这边好笑起来。

喻文州端了两小碗米饭出来,在王杰希面前晃了晃手机:“原来你拿的是《马兰花开》的票啊。”

“原创话剧嘛,邓稼先,”王杰希扯出来餐巾纸盒,“据说很好,但是我一直没看。”

“母校要对你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喻文州笑,“不过确实还不错,我看过网上的录像。”

王杰希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明天早点去吧,我觉得可以在学校晃一天,活动从早排到晚。”

“我们毕业多少年了?”王杰希自问自答,“……哦,二十多年了。”

“老师还在吗?”

“好几年前去世了两个,老教授,”王杰希回答,“也有些退休了,不过还有认识的。”

“要去看看吗?”

“有机会吧,”王杰希笑,“系馆也搬去了新的楼,都不知道哪个实验室里有学弟了。”



3.


他们从西门进去的时候还是上午时分。

校园里已经绿意葱葱。沿着熟悉的校河向前走的路上,喻文州和王杰希见到了不少和他们类似的、一脸愉悦悠闲又怀旧地游校园的人,年龄有大有小。进门的时候他们遇到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开心地一路小跑地去赶校车,让两个人心生感慨,喻文州转头看王杰希:“那位老先生真的做到体育馆门口那句话了。”

“‘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王杰希几乎要笑,“那真是至少要活到七十多岁。”

“有希望,”喻文州拍了拍对方的背,“我给你办的健身卡有在用吗?”

“有,”王杰希点头,试图在喻文州怀疑的眼神里表现得更有说服力,“……你今年出差次数真的太多了。”

“……是啊,”喻文州摇头,“但是和你做一个项目的机会其实没有那么多。”

“别太介意。”王杰希回答。

他们在二校门门口看到了不少照相的人,喻文州比划了个问询的手势,王杰希摇摇头拒绝拍照。穿过一些相机镜头的视野,两个人路过一教,在门口端详了一会儿。

“翻修过了。”王杰希评价。

“是的,”喻文州点头,“当初在这里上微积分基础课,虽然我们的比你们的应该简单不少?”

“好像是吧,”王杰希想了想,“两端的教室可以从后门溜进去,以前杨聪每次迟到都从后面进。”

这个名字有点遥远,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

“他是机械系的?”

“嗯,基础课,很多院系一起上。”

“后来他去了哪里?”

“不是很清楚,”王杰希摇摇头,“好像是去了什么大的设备公司吧。”

他们沿着教学楼走到王国维纪念碑,在郁郁的植物枝叶缝隙里透下来的光将地面和碑体都打得斑驳。王杰希站在碑的后面读密密麻麻的文字,在喻文州绕过来的时候对他点了点头。

“我记得每年都有人在这里献花。”喻文州从旁边草丛里捡了一片掉落的叶子放在碑前。

“祭日么?”

“是,六月份,”喻文州回答,“有时候是专门买的花,有时候就是一些野花什么的。”

“应该还有人为这些写诗吧,”王杰希也去拾了片叶子,“我记得旁边P大有学生在这里卖过个人诗词集。”

“年轻人,”喻文州笑,“就跟玩乐队一样,单纯是因为爱。”

“你来送过花么?”王杰希问。

“来过一次,”喻文州想了想,“大学刚入学新生活动,好像是每个人都拿到了花,后来路过这里,我就放到他碑前了。”

“借花献佛,”王杰希抬手把对方发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一片叶子取掉,“不过静安先生不会怪你的。”



4.


大礼堂门口有一群学生正在跳舞。喻文州看了看手机里的邮件:“学生艺术团舞蹈队的演出。”

两个人站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有些年龄比较大的前舞蹈队老校友也上前去和人热闹了一下。喻文州没有吝惜掌声,一曲结束之后看王杰希:“艺术团的各个队伍应该都在不同的地方演出。”

“工字厅前面有民乐草坪音乐会,”王杰希说,“我记得之前系里学长还曾经跑回来参加过。”

“嗯,应该都是新老队友的交流吧,”喻文州点头,“以前做在校学生的时候看老学长返校是什么心情,我现在大概也能体会他们是怎么看我们。”

“什么时候真的意识到自己是校友了?”王杰希想起来了好玩的事情。

“……大概是回学校看到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了?”喻文州看他。

“之前学长在微信里说,是在手机网络自动连上了校园网,但是自己却已经没有了账号密码的时候,”王杰希笑,“你的手机连上了吗?”

喻文州一脸人艰不拆地摇头笑了。*

“我们可以不去凑热闹,”王杰希理解,“那边是新水利馆,这边是图书馆和荷塘那些——我们刚才走错路了。”

喻文州知道他是指应该提前拐去荷塘那边走一圈,于是笑了笑:“那就去图书馆看看吧。”

他们在自行车阵间走到了并没有喷水的喷泉,一些校友带着年幼的孩子正在那边玩耍。喻文州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在和几个背着书包视若无睹的学生擦肩之后向王杰希走过去:“据说校友卡可以借书。”

“哦?”王杰希挑眉,“那还真应该办。”

“可是毕了业读书的时间更少了,”喻文州摊手,“本科花了太多时间画图,这会儿反而觉得有点不值得。”

“也不至于,”王杰希摇头,“虽然年轻的时候确实短视一些,但是毕竟是专业基础,没什么不值得。”

他们看着小孩子跳到没有水的喷泉里,抱着中间黑色的喷水坛比划一个V手势等着父母照相。

“我记得,”喻文州和对方继续向前走,“之前有一次去看中学老师,她和我说,年龄大了就觉得真是在什么年龄应该做什么事情。”

王杰希看了他一眼:“……你想要孩子?”

……这解读能力。喻文州扬了扬唇角:“我觉得你喜欢小孩子。”

“还好,”王杰希回答,看着情人坡上和紫藤花长廊里的游客,“你和小孩子比起来,我会选择你。”

喻文州轻笑了一声。

对面的小广场上传来歌声,合唱队的学生们没有穿严肃的演出服装,而是简单的常服,在比较随意的队伍里一起歌唱。喻文州和王杰希小心地避开往来的自行车,在围观的人中间也停驻了一会儿。

年轻的歌者们之间也夹杂着年龄明显大很多的校友。指挥是个男生,这会儿正在带着大家唱《青春舞曲》,站在两旁的几个老队友显得很动情,这让喻文州多听了一会儿。

“你有没有觉得,”离开的时候后面已经响起了老校歌,“没加入艺术团其实也是一种损失?”

“连返校活动都比人少?”王杰希想了想,“这次活动还蛮全的,我好像还看到了羽毛球赛和网球赛,在综体那边。”

“学校真是……”喻文州眯起眼睛看了看天,“进来就会觉得自己好像还挺年轻的。”

“你也确实挺年轻的,”王杰希笑,“还能奋斗好多年。”



5.


他们在文科图书馆多驻足了一阵。原来土木系系馆旁边新建的一系列建筑喻文州和王杰希都不是很熟悉,这会儿也摸不清楚哪个是校史馆哪个是新学堂,文科图书馆一层有一间面包房,两个人进去买了点吃的,坐下来稍微休息了一会儿。隔壁桌子的女生一边喝一杯咖啡一边读一本厚厚的精装书,放在旁边的手机上挂着可爱的挂饰,与她别住刘海的发卡是同一个卡通形象。

“学校真是很好的地方。”安静了一会儿,喻文州感慨,“之前一直没有回来过。”

“以前系里有个女生表示,她每次回学校都会绕开系馆,”王杰希微微一笑,“说是压力大,但是除了系馆,她还是很爱这里。”

“可以理解,”喻文州笑起来,“应该是学的时候很痛苦吧,但是生活在这里却觉得开心。”

“也可能是觉得没有学好,愧对老师。”王杰希开玩笑。

“我也时常觉得没有学好,”他在王杰希审视的目光里举手投降,“……自己感觉总是要愧疚一点吧,之前还有学长和我说他修一个老师的概率论,真心实意地和我忏悔,觉得自己期末没有考好特别对不起那个老师,但是事实上他考了九十五。”

“……这是个没有自觉的学霸么?”王杰希无奈。

喻文州没忍住笑:“确实是……有点这个意思吧。”

错过了食堂的午餐时间,他们在学校餐厅吃了饭,然后向着新学堂摸过去。话剧在下午三点开始,王杰希和喻文州拿了票,却没想到在门口还能得到一份校友礼包,打开来看,里面除了关于话剧介绍的册子,还有一个校庆纪念徽章和一沓校园风景的明信片。

“……这套照片是学生作品呢。”喻文州指了指下面的说明。

王杰希凑了脑袋过来看。他手上的礼包还没有拆开,喻文州向他一张张展示明信片的图片,老馆的猫,夜幕中的大礼堂,夕阳下的日晷,雨天的校河,延时摄影的星空……最后一张是俯拍的全景,晚霞在远方烧成一片红色,连带着整座城都是静寂的。

“越来越厉害了。”王杰希真心实意地赞赏了一句。

他们在观众席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外侧的中年人带着妻子一起,站起来为两个人让了通行的空间。在王杰希落座后,喻文州递给他了一份简介。

“不看了,”王杰希揉揉脸,“直接看剧吧,邓稼先的故事谁都知道。”

“这也不是爱国主义教育,”喻文州笑,想起对方书柜上一堆弦理论或者量子物理的书,“我记得你喜欢物理,当初为什么没去学?”

“喜欢又不一定要当饭吃,”王杰希回答,“……而且学工程收入不错。”

喻文州笑了一会儿。


“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话剧,”人们从剧院中四散离去,王杰希在傍晚的光影中拉了拉衣服,回神对喻文州说,“总觉得具有强制的煽动性。”

“一种艺术形式而已,”喻文州快走两步和他并肩,“感受和思维的自由其实还是掌控在你手里的。”

“主要是度的问题,”王杰希回答,“不是说演员演得不好,情绪太饱满,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出戏。”

“都是学生演员啊,你要求低一些,”喻文州瞥他,“无论稚嫩的还是苍老的,而且无论是脑补的还是他们展现出来的,至少你也被感动了。”

王杰希点了点头,在夕阳中握了一下喻文州的手。

他们在校园里慢慢向北边走去,将教学区抛在身后,喧嚣和热闹都像是过往。他们走过东操,在“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标语下忍俊不禁,然后在路灯温柔的光线下看着学生们一个个地骑着自行车穿梭而过。

“建了新的宿舍楼,”王杰希抬头望着两侧的一些房子,“我还记得公司承建的那个时候。”

“也是蛮久以前的事情了,”喻文州也抬头看了看,“……那时候还没开始建大剧院吧。”

“是啊,”王杰希点点头,“大剧院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

“就算只是十年前,我也觉得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喻文州若有所思地微笑了起来,“成长真是经历之后才有的变化。”



6.


“要不要去夜游近春园?”王杰希突然提议。

“今天走得够远了,”喻文州在夜色掩映里扶上了对方的手臂,“身体吃得消?”

“没什么大碍,”王杰希回答他,“虽然我都能回想起来自己觉得四十岁就是老年人了的时候的心情,但是现在真的到了四十岁,我反而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比起参加各种活动,我更享受单纯在校园里走一走。”

“嗯。”王杰希赞同。

“其实可以去系里看看的,”喻文州说,“不过每年新闻里都说,老校友们在一起回顾、讲话、热议,我觉得是有点无趣。”

王杰希踩在人行道边缘慢悠悠地走:“作为学生,回学校来看看也是自己的事情,多说任何话其实都没什么意义。”

喻文州把手里的半瓶矿泉水递过去,王杰希接过,却并没有急着拧开。他们在树影幢幢间向着来时的路走去,同年轻的校园情侣们擦肩,然后相靠近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我之前,”喻文州似乎是想了一下,继续了好几十分钟之前的对话,“在那之后做设计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出现建筑出问题、一些人因此而丧命的画面。”

王杰希稍微握紧了一点他的手。

“建筑设计和结构设计的区别可能就在这里,”喻文州摇头,“你一开始就清楚可能发生的后果和责任,而我在那之前,很多东西都只是一个概念——我们没学过施工与管理,没学过工程结构事故分析与处理。像是习惯于构筑梦境的外壳,同时全心全意地相信你们能够将这个外壳撑起来。”

“我明白。”王杰希回应他。

“即使没有责任,那个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专心做设计,所以选择暂时放下这些,去做建筑理论,”狭窄的小道上,喻文州松开王杰希,在身后慢慢地走,“并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像是突然间触摸到了建筑的本质,有点震撼,需要时间消化和体会。”

“我明白。”王杰希没有回头,只是依旧固执地向后伸出一只手。

建筑师微微笑了一声,也伸出了手去:“我知道你明白,那时候明明你面对的压力更大,”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补完后半句话,“而对于我来说,如果不能专心去做的话,也很难做出好的作品。”

“这两年你能回来,我很高兴。”王杰希的声音飘在前面,沿着水面消散得飞快。

“毕竟是理想,”喻文州回答,“无论它真实或者艰辛成什么样,都值得人因此去学会自我成长,并且为之奉献一生,”他站定在水边一块岩石上,“这也是一开始这里就教给我的东西。”


“那段时间你过得不太好,”喻文州说,“不是因为自己,很大程度上是担心我的精神状况吧。”

“谈不上担心,”王杰希回答,“我知道那不会伤害到你。”

“是,”喻文州点头,“只是一些迟早会经历的东西。”

他们沿着小桥踏过水面,在深深浅浅的灰黑色树影中穿过长廊。水面安静,宇宙间只有满脑中未曾停歇的一些诗文,以及他们彼此。

“之前有人问,校庆日回学校能带来什么,”喻文州问,“一种宁静吧,离开日常习惯了的、规划的生活节奏,让人觉得是被无条件接纳和包容的。”

“太文艺了,”王杰希评价,“其实只是在这里会放松些。”

“我记得你捐款的时候写了不小的数字。”

“彼此彼此。”

“没有搞工程的人赚钱多啊,”喻文州开玩笑,“以后你一个人捐掉我们两人份的好了。”

“那你工资卡给我。”

“现在不就是给你吗?”

王杰希笑了一声。

“对我来说,母校给我最大的馈赠,”两个人在湖中心的亭子里比肩而坐,王杰希转头看了过来,“除了技能和心态,还有仅此一次的相遇。”

“……我以为你会说点什么政治思想上高大上的东西。”喻文州笑。

“荣耀永远是属于她的,”王杰希在黑暗中摇头,“但是生活是我自己的。”

——“那些真实的、值得珍惜的、不需要炫耀和述说的、不会写在校史上、和你一起度过的过往和未来,才是属于我自己的部分。”





+Fin.+




*情节取自我自己学长的微信。感谢队长。

顺便附王国维先生纪念碑图片: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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