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短脑洞系列No.12。
>>>时而疯狂时而莫名其妙。ooc常年有。
>>>私存。
>>>方林方无差。感觉更像林方？
>>>欧欧西爽文。果然一时爽之后是火葬场。【。
林敬言退役的那天方锐有生以来第一次把自己喝断片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半天没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在的这间简单干净看起来又莫名有哪里亲切得让人心惊肉跳的房间是怎么回事。他头痛得厉害，趴在床上滚了几下愣是没能爬起来，神智没有几分回到现实，基本都还不着边际地飘在半空中，眼皮依旧又酸又沉，四肢百骸都跟着倦怠酸痛着叫嚣和嘲笑。他把脑袋拱在枕头和被子中间，嗅到淡淡的熟悉又有些遥远的味道，不知道什么心理地不肯清醒地思考现状。结果鸵鸟没有装多久，门口就传来了一声轻微开锁的咔哒，有人轻轻地进了房间关了门，走到桌子前小心地放下了手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安静了一会儿。
“……你醒了？”
方锐不情不愿地撑开眼皮，把被子从脸上往下拉了一点，正对上林敬言一双平静清明的眼睛。在呼啸的时候就是，方锐喜欢在对方床上滚，但是每次若是耍赖装睡林敬言从来都能发现，没事的时候他不说也不管，有事的时候他就直接说事情，方锐也就会抓抓脑袋放弃装死自己爬起来——在林敬言面前他有时候像个孩子，总是显得小，虽然也确实小，但是这说不好是谁纵容了谁，更可能是两边某些东西恰好对合了咬上了，于是就哗啦啦转起来，生生转成了后来的样子。
“……啊。”方锐应了一声。林敬言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比起叶修方锐一向觉得林敬言有些时候更难揣摩和招架，即使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外界评论说亦师亦友，曾经也是最密切的搭档，方锐自己却知道其实还有点什么别的，至于林敬言知不知道这件事，他说不清楚。
但是此刻方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霸图的宿舍中，林敬言的房间里，林敬言的床上，把对方的床单被子枕巾都滚得一团乱，仿佛凶案现场，感觉有点惊悚，又有点理所当然地贴合自己的期待。似乎是占据了主人的位置，他也不知道前一夜林敬言是在哪里睡下的，或许是像以往一样又和自己挤了一夜，又或者他根本就没睡——房间里有他收拾得差不多了的箱子，桌子上的东西也归置得很整齐就差装箱，其中一个敞开的小盒子里装得是各种手办模型以及其他的小东西，方锐目光一转，眼尖地觉得自己在大漠孤烟石不转冷暗雷以及霸图徽章之类的东西中间看到了鬼迷神疑的一个角，但是盒子边缘高得太坚决，他频频地瞟过去也不能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视。
——昨天林敬言宣布退役了。
进门之后被林敬言放到桌子上的口袋被递到了方锐面前，他接过来，里面是未拆封的牙刷和一条新的内裤。他愣了愣，觉得浑身生出一种被刺扎了一般的无所适从，心里无数次嗷嗷大喊着诅咒自己对过往的十多个小时一片空白的大脑，洗心革面地觉得下次千万不能再来这么一遭——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的感觉糟糕得不行，尤其是穿越一般直接被扔到审判者面前，对方还递给他一条新的内裤——方锐下意识地摸着自己被子下穿戴完好的衣服，宿醉带来的皱皱巴巴的触觉在指尖留下一点黏腻的质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心虚，交替地紧张、失落、激动，以及胡思乱想。
“衣服可以先穿我的，反正有些我也不打算带走了，不过内衣就还是……你不打算洗个澡吗？”林敬言看起来坦荡荡地皱了眉，他的眉线因为这个肌群牵动而聚中向下略微靠拢，五官一如既往没什么凌厉的棱角，时常显得温和而彬彬有礼，对着方锐往往还多着点纵容。可是今天林敬言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他依旧波澜不惊，但是神色里总还是多了几分不那么爽利温煦的失却耐性，像是被磨得温润的一块玉石甫从冰水里拿出来，看起来清亮又让人亲近，却还是兀自地带着点慑人的寒气。
方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抓着牙刷内裤和林敬言放在一旁的一套干净衣服迅速朝着浴室冲，关了门之后三秒又拧开冒了个头出来：“……老林，你不会在我洗澡的时候跑了吧？”
林敬言看着他，表情里似乎是和缓了几分：“……我下午才走。不急。”
方锐就点了个头，又缩回到了浴室里。外面林敬言自己静了几秒钟，微微低了头，然后就吐出了一个带着笑意的气息来。
方锐比林敬言高那么有限的一点点，但是骨架却比对方大了一号，好在男生的衣服都不至于太贴身，林敬言也专门挑了自己宽大的T恤给对方，方锐从花洒下钻出来，湿淋淋地扯过林敬言的浴巾随便擦了两下，又拿过对方的毛巾顶在脑袋上，然后开始套对方的衣服。林敬言毕竟大体上算是个文质彬彬的讲究人，方锐起初一条毛巾走天下，后来跟着林敬言也开始用浴巾，剃须膏须后水等等护肤品也选和对方一样的牌子，慢慢也就成了习惯。林敬言一开始还有点好笑地给他推荐了一点别的选项，方锐嗯嗯啊啊地应过，之后依旧每次买和林敬言同款同类的东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久而久之就莫名其妙变成了林敬言每次自己买的时候都记得给方锐带一份，对方要是提前用完了，也乐得自在地每每跑过来蹭林敬言的存货。他们在彼此的房间出入得太自由，也不知道在方锐自己心怀不定之前究竟有没有谁觉得哪里不对过。
方锐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拿着林敬言还未收拾的洗漱用品用得顺风顺水顺手得不行，从衣服到身体都沾染着对方身上常有的味道，没由来地心情好。可惜这心情好没能维持太久，他拧开浴室的门，就看见林敬言站在窗前捧着一杯茶，神情里还是带着那么点冷清。
“……醉了好受了？”
“……不好受，”方锐老老实实，从气势上就被对方压下去半个头，所以说人家当年是队长呢，“太他妈不好受了。”无怪乎林敬言不高兴——谁退役了当天夜里还要被迫处理个酒鬼能高兴啊，方锐作如是想。
林敬言好声好气地给他倒了杯水，然后指了指旁边一次性饭盒和一次性筷子，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一个雷一声炮的：“……你还想打比赛么？赢了霸图就到头了？这当口你的职业素质呢？叶修没直接撕了你的合约算客气的。”
方锐翻了下眼睛：“……我真没想着能……喝成这样。”
他也没和林敬言客气，坐在桌子前拉过饭盒打开，然后顺手掰开了筷子，来回地磨了两下。林敬言估计是从霸图的食堂里带回来的早餐，三个包子两个烧卖一个茶叶蛋，旁边还有个塑料圆盒子里装了温热的紫米粥——方锐当年在呼啸食堂的早餐标配。他抬头看了一眼林敬言，还是觉得半句话梗在嗓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偏偏还摸不着位置。对方却依旧捧着茶杯——那茶杯上面还刻着霸图的黑红色Logo，怎么看怎么威武雄壮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站在窗前，平心静气若有所思地和方锐对上了眼神。
“……老林啊，”方锐咬了一口包子，嫉妒地发现霸图的食堂很良心，“你之后打算干什么去？”
“还没想好。”林敬言淡淡地，一边放了杯子继续去收拾东西，又扔了两个小徽章进那个盒子之后，回到衣柜那里叠衣服。方锐终于得以名正言顺地盯着盒子看过去，果然在大漠孤烟的手臂底下压着鬼迷神疑的半个脑袋。林敬言摆放得很随意，或者说他只是在分类整理，还没有开始归整盒子里的内容。神使鬼差地，方锐伸了手过去，把手办模型们一个个地扶正，在盒子里从左到右摆成一排：大漠孤烟，石不转，冷暗雷，百花缭乱，长河落日，零下九度，罗塔，唐三打，鬼迷神疑，海无量。
方锐盯着最后面的三个，然后想了想，默默地把它们重新排序，放到了最左边。
“……霸图的全套手办你都有啊，真是爱队啊林敬言大大。”
林敬言的声音朝着衣柜，闷闷地撞在墙上打了个转：“……哦，那个是之前有个活动主办方送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套。”
方锐又拨弄了一下大漠孤烟探出的右拳，然后把大漠孤烟和冷暗雷也换了个位置。“……他们也送别的队的的手办啊？还是这是你扭蛋扭出来的？手气不错。”
林敬言直起了腰，回头看了一眼，瞥见方锐刚才折腾了好几次的成果：唐三打旁边是鬼迷神疑，而海无量和冷暗雷则并肩而立，之后才是霸图的几个角色，规规矩矩地排在后面，却是显然被方锐主观地忽略了。他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哦，你说那些啊，有些是我带过来的，还有些是我买的。”
方锐自行解读：唐三打和鬼迷神疑是从呼啸带过来的，海无量是后来买的。
他嘿嘿笑了一声咬了最后一个烧卖，心情和刚才在卫生间套林敬言的衣服的时候一样微妙地开心。林敬言没理他，把最后一点打算带走的衣服收拾好扔到箱子里，然后过来扣上方锐一直在摆弄的盒子：“……摆得挺好看的。”
方锐看着他，像是有点得意地锲而不舍：“……老林你之后打算去做什么？”
“不是说还没想么。”林敬言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衬衫，袖子挽得高，收拾东西带来了点细碎的灰尘在肩头和领口，显出一点灰白色的痕迹来。方锐伸手去拍，林敬言跟着对方的动作移动了一下目光，并未躲闪，只是顺着也抬起了自己的手去扫领口的一点灰：“……别弄了，等下换个衣服吧。”
“你穿这个好看，我喜欢，”方锐有点耍赖，意料之中地看到林敬言变了眼神，丢了个久违的柔软的无奈和包容过来，得了许可一般地变本加厉，“……那你现在想呗。”
“……这能想出来个什么，”林敬言没当真，随手又拂了两下衣服就继续抱了盒子去装箱。他单腿跪在摊开了的箱子前面，理了理衣服的位置，腾出来一块空档，把盒子平平整整地放了进去，再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和跟到身后来了的方锐撞了个正着，“……嗯？”
对方眉眼一挑，笑容晃得林敬言眼睛一花。方锐实在是比自己年轻，论长相对方也很能登得上台面，虽然和同期联盟第一颜周泽楷当然是不能比，但是单独拉出去遛遛的话也不乏关注度。林敬言虽然从没有直说过，但是他也一直觉得对方算得上是帅气，至少眉清目秀五官端正顺眼，气场又明亮得带点莫名吸引人的气息。当然这都不是重点——林敬言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被对方的颜吸引了。
结果现在这个人就站在林敬言身后，笑得年轻又好看：“那你跟我去兴……去杭州呗，那边一年四季春和景明风光无限，宜室宜家啊。”
林敬言哭笑不得：“……方锐你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吗？”
“重要吗？”前第一盗贼理直气壮。
林敬言笑笑没理他，绕过对方去卫生间把洗漱用品袋收拾好拿出来，期间方锐就跟在对方后面绕了一圈回到箱子前：“……老林我说真的，你跟我去杭州呗？”
“……”林敬言查看了一下桌子上没有收起来的东西，撕掉了几张废纸，把几个本子扔到箱子里。
“……反正你也没什么打算嘛。”
“……”林敬言站起来去床上枕头下被子下摸了一遍，仿佛是为了检查是不是又落下什么小物品，然后果然摸出来一个小盒子的闹钟，也丢到了箱子里。
“……和我一起去杭州吧？真的挺宜居的。”
“……”林敬言又把决定不带走的几件衣服也叠好用袋子装了起来，放在了门口的角落里，方便等一下一起带出去送到俱乐部附近一个旧衣服捐赠处。
“……老林啊。”
“……”林敬言最后扣上了箱子，仔细地把拉链拉好，然后竖起来拎了拎，这才转了目光，微微仰起了一个角度，带着点笑意地直视进方锐的眼睛里：“……我说，说一句你喜欢我，有那么耻吗？”
事情的起始部分是后来叶修讲给他的——他总不能指望林敬言自己说，而且搞不好林敬言也不清楚——喝高了之后方锐七扭八歪地直奔着不知道什么方向就要去，出门撞到买烟回来的叶修，于是扬言要做出革命一般划时代扭转乾坤带来大变革的举措，即去霸图把宣布退役了的林敬言绑到兴欣来续约，一脸情绪激昂还欢迎他一起前来见证。醉鬼力气大得惊人，怎么拦也拦不住——虽说事实上叶修也没拦着，他向来不嫌事大，无事也要生出三分波折，一皱眉眼角还带着几分叵测的笑意，心说这是之前在记者会后的通道里两人那几分钟里话没说透彻，这会子醒悟来了那之前何苦非得端着一副无妨的潇洒给人看——于是他一路跟着对方直到了林敬言房门口，期间伸手拽过差点撞树的方锐四次，拎过抱着垃圾桶傻笑的方锐三次，扭过走错方向的方锐七次，敲过望着他神色模糊又复杂地叫“老林啊”的方锐两次，还顺便替对方拉出来了张佳乐带他们进入霸图的宿舍找到了林敬言的房间门口，顺便用眼神抚慰了看起来狐疑又好奇的弹药专家。
于是林敬言一脸诧异地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组合：明显喝高了的方锐没形地趴在门框上，叶修带点同情地搭了把手以免他直接扑到地上去，后面还跟着个眨着眼睛的他的队友张佳乐，表情里精彩纷呈。
叶修觉得自己仁至义尽，第二天对方闹够了自己也有资格摆一张队长的严肃脸和对方谈人生。方锐那时本来已经在兴欣休息室里一脸满足地恹恹欲睡，表情变幻莫测地将故事听到这里，闻此言论拍案而起，一句“叶修你大爷”喊得气壮山河，震得乔一帆险些扔了杯子。
——彼时林敬言则在兴欣方锐的宿舍里，趴在对方的床上睡得昏天黑地。他临入睡前一瞬间想的是，果然天道好轮回。
